神仙级别最低的土地公公,在古代为何能得到皇帝祭祀和黎民供奉

在《西游记》中,每逢唐僧师徒四人遭遇困境,孙悟空就会施法念咒,召唤土地神出现,打探当地的“网红热搜”。实质上,土地神是级别最低的神仙,而且“百里不同俗”,他的家族庞大,神力有限,不过,土地神却在古代得到了皇帝配飨和黎民供奉。他比人们想象的更有能耐。

上图_ 西游记中的土地公公

土地崇拜 由来已久

土地神是掌管一方土地的神仙。他最早称为“社神”, 《公羊传》注曰:“社者,土地之主也。”《说文解字》指出:“社,地主也。”东晋文学家干宝《搜神记》中,讲述蒋子文自称土地神的桥段成为历史上最早关于土地神的记载。日本学者窪德忠由此判断社神崇拜历史悠久,起源于三世纪前半叶,盛行于五世纪,普及于七世纪,民俗形成于十四世纪。

《礼记》对社神祭祀有着明确的规定:“为群姓立社曰大社,诸侯为百姓立社曰国社,诸侯自立社曰侯社,大夫以下成群立社曰暑社。”

汉朝学者应昭在《风俗通史》中,对社神祭祀的等级差别做出了解释:“社者,土地之主,土地广博,不可遍敬,故封土为社而祀之,报功也。”社神崇拜发展至清朝,学者翟灏在《通俗编》中记载:“今凡社神,俱呼土地。”于是,便有了现在的土地神。不论是国家和百姓,对土地的渴望演变成精神的信仰。

上图_ 清朝纸马土地神

趋吉避凶 崇尚生命

在民间,土地神作为一方水土的管理者和保护者。在以农业为支柱产业的古代,土地收成的丰欠维系着百姓生存质量的高低。百姓的普遍心愿化成实际行动,民间社祭屡见不鲜。除了掌管年成的职能外,土地神担负着保境避灾的重大责任。国家对土地神的崇拜有一整套流程和规则。

当敌人侵袭时,国家组织战争动员,举行祈社仪式是必不可少的。《周礼》有云:“有寇戎之事,则保效祀于社。”战争中,军队建有军社,用来激励士气。《周礼》亦云:“营军之垒舍,量其市州涂,军社之所里。”

上图_ 清末时期,新年前夕的土地神祭祀.祭品有烤鸡,酒,油,茶,糕点等

自周朝始,土地神赋予了审判罪犯的功能,后世延续了这一传统。《旧唐书》中,先后有吴元济、秦宗权等八人“戳命于社”。战争结束后,朝廷还要进行告社仪式,感谢土地神保佑战争获胜。显然,土地神俨然成了战争结果的主宰者。

相较战争,自然灾害同样来势凶猛。受知识水平的局限,地震、水灾、旱灾、火灾和日食发生时,百姓唯有祈祷土地神的庇护了。《周礼》坦言:“国有大故天灾,弥祀社稷祷祠。”不仅如此,清朝甚至流传着“土地灵则虎豹不入境”的俗语,起到了安抚人心的重要作用。土地神对生命的尊重和守护,赢得了国家和百姓的拥戴和爱护。

上图_ 《周礼》是儒家经典,十三经之一

鉴证监督 不可或缺

土地神肩负着监督社情民意的职责。在古代,人们常在土地神前盟誓,表达对誓言的重视。《左传》记录了鲁国阳虎曾“盟三桓于周社,盟国人于亳社”。黄梅戏《天仙配》中,土地神在树下为董永和七仙女征婚。南朝祖冲之所著的《述异志》里,郭凝违背在土地神面前的盟誓,“为社神所责,心痛而绝”。

百姓对心存公正的土地神充满敬意,从而将一些为人正直的人奉为土地神。西晋陆云为官尽职,断案“神明”,百姓将其奉为土地,南梁沈约贵为高官,仍坚持每年回乡祭奠父亲,被当地普净寺奉为当地土地神。由此可见,土地神在百姓心中就是公平正义的化身,道德模范的象征。

上图_ 清朝土地爷造像

子嗣传承 国家所系

子嗣繁衍同样是土地神的神职之一。人丁兴旺,关系到国家徭役赋税的主要来源,也维系着家族繁荣兴旺的血脉传承。《礼记》明言:“仲春之月,择元日,命民社。是月也,玄鸟至,至之日,以大牢祠于高禖。天子亲往,后妃率九嫔御,乃礼天子所御,带以弓韣,授以弓矢,于高禖之前。”高禖是指古代的生育神,天子和妃嫔借社祭之时,祭拜高禖,暗有祈求子嗣的意义。

上行下效,民间效仿天子的做法,将土地神视为赐子神明进行祭祀。《中华全国风俗志》中,记录了江苏仪征的求子风俗:“二月初二日,土地神诞辰。纸扎铺剪纸为袍而粉绘之,人家贾以作供,大街小巷供当方土地。张多灯于神前,人窃其灯以送妇人不育者,苟怀孕,则来年诞辰一以奉十,而还灯于神前。”求子民俗的发展,增加了土地神在百姓中的亲和力和感染力。

上图_ 《楚辞》是屈原创作的一种新诗体

报丧送魂 告慰亡灵

古代土葬习俗,使土地神承担着报丧送魂的职责。《楚辞》有云:”君天下此幽都些,土伯九约。”土伯指的是土地神。南朝宋文学家刘义庆写的志怪小说《幽冥记》称:“晋巴丘县有巫师舒礼,晋永昌元年死,土地神将送诸太山。”太山是泰山,民间认为这里是魂归之处。

不但是小说,地方志里也有土地神送魂的记载。如河北《武安县志》:“俗称里社之神曰土地,人死,往其庙押魂。”辽宁《海城县志》:“土地,即古之社神,俗谓土地为冥间地保,凡亡者皆归此处,故表事报庙送行,皆在土地祠。”从生到死,百姓始终离不开土地神的掌管,足以说明他的存在价值。

上图_ 民国乡村的土地庙

民俗文化 经久不息

事实上,无论贵贱,对土地神的崇拜始终如一。南梁学者宗懔所写的《荆楚岁时纪》中,详细叙述了南朝民间的祀社:“社日,四邻并结宗社,牲醪,为屋于树下,先祭神,然后享其胙。”不仅普通人家如此,官宦世家更加隆重。《北史·李士谦传》显示:“李氏宗党豪盛,每春秋二社,必高会极宴,无不沉醉喧乱。”

唐朝时,民间将“祀社”叫做“社会”,诗人张演用“桑柘影斜春社散,家家扶得醉人归”的诗句,描写社会这天人们纵酒欢庆的景象。北宋的“社会”还有歌舞杂技助兴,好不热闹。明朝文人高濂在《遵生八笺》中,云:“社日令男女辍业一日。”说明当时人们在社日放假,以示庆贺。鲁迅笔下的《社戏》描写了清末农村祭社唱戏酬神的场景。娱乐大众和亲睦乡邻是民间土地神信仰经久不衰的原因之一

上图_ 《遵生八笺》是养生专著。明·高濂撰

土地神不仅关系到百姓的温饱,还与国计民生有着密切关系,真是小神仙大作为。韩愈有诗云:“白布长衫紫领巾,差料未动是闲人,麦苗含穗桑生椹,共向田头烁社神。”对土地神的爱戴之情溢于言表。时至今日,一些地方仍然保留着祀社传统,足见其生命力的旺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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